作者丨海波 文章首发公众号青年情感文摘,转载请联系作者“我想写的是在绝望中诞生的幸运,在艰苦中卓绝的道德。我要另立山头,回到童年,回去故乡,去破译人心和人性的密码。”
——麦家茅盾文学奖得主麦家,历时8年,完成恢弘巨著《人生海海》。2011年9月的时候,麦家的父亲去世。遭受生活变故,失去亲人牵绊,在世俗转盘里快速旋转、生活的他,开始慢下来。搁笔三年,重新思考亲情,思考人生。他开始挖掘自己内心的那个向来忽视的自己。他发现童年灰暗的记忆,发现生活无尽的羁绊,以及对父亲长达23年的怨恨早已逐渐稀释。年过半百的他,突然对生活有了新的理解和认识。于是,《人生海海》诞生了。著名主持人董卿在读完《人生海海》之后,用苏东坡的一句词给出了答案:“把你的苦难,当成人生的剧本,当作你必须演好的一个角色。”他向来不干农活,天天在家看报纸、嗑瓜子,日子过得却比谁家都舒坦。他不婚不娶,把一对黑白猫当宝贝一般养,村里小孩都远不如猫吃得有营养。村庄里的人,人前恭敬称他为上校,背地里又骂他为太监。13岁那年,他成了远近闻名的木匠师。25岁那年,被人出卖,关押在战俘营里。33岁那年,被林阿姨举报,开除军籍,返回老家。可是回到老家后,他又被人举报,被迫躲藏在一个破庙里。原以为可以一座庙、一只猫、一个人,了此一生。几番波折,上校最终失去记忆,变成了小孩子。他记住的事,都是儿时的快乐,平淡的生活。人生难有圆满,生活多是缺憾。失忆未尝不是一件好事,放过了曲折痛苦的过往,也是放过了自己。莎士比亚曾说:“愚者自以为聪明,智者则有自知之明。”他从小被目前遗弃,只能和瞎子的爹爹相依为命。所以他变得游手好闲,招摇撞骗,惹是生非。偷学校灯泡、讲老师坏话、淹死人家母鸡......闹革命的时候,小瞎子用一包烟买通了胡司令。后来,胡司令又让小瞎子去审判上校。他利用胡司令授予的那点特权,开始对上校动刑。人生最大的悲哀就是以自己的世界观,去评判别人的世界。而小瞎子就是这样一个悲剧人物。他看到上校不下地干农活,就认为他的收入来路不正;他看到上校不结婚只养猫,就认为他的作风存在问题。上校被他审判了,也被他打倒了。最后,小瞎子也终于和他爹一样,瞎了。罗素曾说,“由于嫉妒,人不去从自己所拥有的事物中去汲取快乐,却不断的从他人所拥有的事物中汲取痛苦。”人生海海,一个没有勇气的人,不愿意放过别人的好,也见不得别人的好,终究将自己一同带入悲剧的深渊。人活一世,总要经历很多事,有些事情像空气,随风飘散,不留痕迹;有些事情像水印子,留得了一时留不久;而有些事情则像木刻,刻上去了,消不失的。
小说的叙述者“我”原本过着平淡的生活。
家里不算富裕但和睦幸福,却因为小瞎子的无端造谣,全家从此不得安生。
爷爷上吊自杀,母亲和二哥二嫂相继离世,大哥入赘,只有父亲独守老屋。
邻居乡亲的谩骂唾弃、老师同学的故意排挤,逼得“我”不敢出门。
父亲不得已之下,用一张船票把“我”送走,漂洋过海去了遥远的巴塞罗那。几十年后回到家乡,看到小瞎子衣衫褴褛,终于有一种喜悦涌上心头,仿佛一生的厄运和变故,都因坏人的落魄下场而得到疏解。可事实是,"我"并没有疏解心中的郁结。与日俱增的恨,让“我”的灵魂面目全非,不堪重负。往事随风,当看到小瞎子用脚写下:大人不记小人过,谢谢你!那一瞬间“我”突然明白,放下过去,放下成见和心中的仇恨,也就是放过了自己。
那一刻,才感到真正的如释重负。
人要学会放下,放下是一种饶人的善良,也是饶过自己的智慧。
故事的结尾,几经沉浮后的上校,在林阿姨的陪伴下,活得像个不谙世事的小孩。而“我”在放下对小瞎子半辈子的怨恨后,也找回了内心的轻松。年过半百的林阿姨则用下半生无怨无悔的陪伴,完成了自我的救赎。
人生海海,山山而川,不过尔尔。人生难有圆满,生活多是缺憾。
麦家用虚构的故事,完成了真实的情景诉说。
诺贝尔奖获得者莫言评价说,“这部小说的迷人之处就在于,它把原本不存在的人物写成了存在于我们身边的朋友。”
放下那些心中的偏见,放下过往的悲伤,放下人生路上多余的羁绊,往后的日子才不至于沉重。
人生如海,浮浮沉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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